一九八七 若一切皆是皮囊-《我有一柄摄魂幡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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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眼下,禅净方丈只觉得面前之人,正面观之是颍川的分身。但左顾一看竟然成了自己,右边则又诡谲地成为了地叟。
    这感觉,就如同三者各居一面,却共用一身。
    甚至那就连他身形好似同时在呼吸,却每息都错了半拍:一息方出,第二息才在另一侧延续,第三息则迟了半瞬才追上。
    三息并行不乱,然节奏层叠,恍若时间被牵成三股丝线,在空中轻轻撕扯。
    “呵呵呵!”
    空气在此刻几乎凝成了水,而那颍川分身的人影则轻轻一动,衣袂所过之处,空间像被薄刃划开,皱折中透出一层似液非液的光,有若世界的皮肤被他指尖轻轻揭开一角。
    那些皱痕延伸至四面镜壁,又在镜壁中反射回千百重影,形成一场静默的回响。
    禅净望着他,心底微有震意。那分身的存在,竟好似由“他”、“颍川分身”与“地叟”的各一部分意识拼合成形。那温润的微笑之下,藏着三种呼吸、三种灵识,一丝不乱地共鸣。
    这一切的变换无声无息,他如同依旧只是站在那里,只是光与影之间,自行滋生出旁人的痕迹。
    而他的两张侧颜则仿若不争不扰,如寄居于其形体的幻象:一面似方丈,一面若地叟,皆在光之余隙中摇晃,若隐若存。
    光在他周身回旋,如千万缕梦丝,在皮肤与影界之间交织。那些丝线愈织愈密,织得连呼吸都恍若被封缄。
    在那些缝线的最深处,渐有极淡的黑气浮出,冰凉如雾。那气无声无息,却带着来自无光深渊的气息,如死寂在梦中苏醒。
    禅净心头一动,只觉那股寒意自脚底生起,缓缓攀上脊背。那气,不属颍川分身,亦不属此世,甚至好似就连呼吸都被它一点点冻住。
    而那人影则轻轻抬起头,唇角含笑。他笑意极淡,却如倒映在冰面上的火焰一般地道:“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
    那笑声并非出自口鼻,而似从他周身三重光影的缝隙中渗出。一声化三,一三复合,冷得如夜半风掠松梢,直入骨髓。
    而他那颍川分身的面容始终正对着禅净,只是两侧的影子仍在无声呼吸。
    只见他那笑声渐敛,他微微俯首,温声道:“这一下,方丈你又以为,我究竟是谁?”
    而禅净方丈则微微合掌,指尖的佛珠缓缓止住。他静静地望着那影,眼中无波无喜地道:“阿弥陀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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