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你敢骗我-《毒宠倾城医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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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四的神情平静,就像是睡着了一般,脸上没有一点惊恐之色,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死,或是死的时候,凶手出手实在太快,快得他根本没反应过来。
可凶手究竟是如何出的手?
墨白身为杀手,杀过的人没有一千,也有几百,杀人的手法他几乎是熟得不能再熟。
可是要让他杀完人之后,对方出现像葛四这种平静得像是睡着一样的表情,他就说什么也做不到。
忽然,他心中一动,想起了一件往事。
那还是在九阳山的时候,有一日师兄弟们晚间闲聊,有人开玩笑说,要想杀人不露痕迹,倒是有一个妙法。
众人都纷纷询问是何妙法。
那人笑了笑,说道,可以取一枚尖钉,刺入头顶心的百汇穴,中者必亡,而且只要刺入得快,甚至会让人连痛楚也感受不到。而最为巧妙的是,那伤处在头顶,被发丝遮掩,旁人根本发现不出,岂不是杀人无痕?
那人的说法博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,纷纷夸他想法巧妙,果然能够杀人于无痕。
当时墨白听了之后,只是心中冷笑,听过有如清风过耳,根本没把这法子放在眼里。
要杀人,又何必不露痕?
遮遮掩掩,非真君子所为!
他才不屑为之!
可是此时此刻,那位师弟的话再次清楚地响在耳边,让他有如醍醐灌顶,豁然而悟。
这杀人的凶器,莫非就在这葛四的头顶心?
他马上并掌如刀,唰唰唰几下,就将葛四的满头黑发剃了个干干净净,变成了一个秃头。
众人见到这一幕,全都惊得呆了。
所谓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得有一丝一毫损毁。
就算是要当和尚,要出家,也需要禀过父母,征得父母同意,才可以剃去这三千烦恼丝。
这葛四虽然死了,但是死者也是有尊严的。
这墨白先是让他暴尸于前,又剃发于后,这种丝毫也不尊重死者的行为,一下子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慨之情。
众人再次手按腰刀,恨不得拔出刀来,也将墨白满头的乌丝剃个精光。
侯知府也被墨白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。
他知道墨白这举是犯了众怒啦,要是他再找不出死因,不给大伙儿一个说法,就连他这知府大人,也在众人面前没办法交差。
墨白一向我行我素,从来不理会旁人的看法。
别说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算是冒犯死者,就算他知道,他也一样会做。
不查明真相,誓不罢休!
这是他墨白的个性。
剃光了葛四的头发之后,他抬起葛四的脑袋,仔细观察他的头顶正心。
他心中重重一震。
果然!
在那葛四的头顶心百汇穴位置,有一个细小到几不可见的针孔。
墨白拔出匕首,在那针孔处划了十字,然后探指进去,果然触到了一枚圆滑的针尾,只是那针尾实在太滑,用不上力,他想了想,取出磁石,放在那针尾处,只听得“嗒”的一声,那针已经被吸到了磁石上。
“十七师兄,原来、原来这人也是被人用银针刺死,这凶手杀人的手法,和杀害大师兄简直是一模一样!”
燕孤云看着墨白从葛四头顶取出的银针,想起自己也是如此这般,从大师兄的耳后拔出一枚银针,不由得热泪盈眶。
墨白打量着那枚小小的银针,细如牛毫,遇水不沉,听了燕孤云的话,不由沉思起来。
这银针如此细小,却有人能将它当做暗器使用,而且能直透入骨,这发射暗器之人的功力,只怕不在自己之下。
难怪燕孤云见了这细针之后,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。
试问这样的银针,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用?
除了自己,就还有一个君小七。
难道会是那君小七下的毒手?
墨白心中倏然滑过一抹寒意。
如果真是那君小七,倒也极有可能。
大师兄本来就是为他所擒,吊在那棵歪脖树上,也是君小七所为,他做完这件事之后,然后隐身于暗处,趁着十九师弟掉下自己所挖的陷阱之时,发射银针,杀了大师兄,然后又尾随十九师弟来到曲池城,杀人换尸……
君小七的轻功如此之佳,他做这些事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,等他杀完人之后,再赶回若水的身边,谅那水丫头也是全然不知,被她夫君瞒在了鼓里。
不对,不对,君小七既然擒住了大师兄,如果要杀,直接一刀杀了岂不干脆?又何必将他擒住交给自己?
更何况他和大师兄无怨无仇,知道大师兄对他们也是手下留情,所以他也不会赶尽杀绝。
不会是君小七。
不是君小七,还会是何人?
墨白百思不得其解,想得头都疼了起来。
他把那枚细针收进了荷包里,然后藏入怀中。
这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线索,他要找一个时间静下心来,好好地想一想。
其中一定还有他没想到的漏洞。
这世上没有人做了恶事,可以瞒天过海,永远不为人得知的,墨白相信,破绽一定会有,只是自己暂时没有发现。
“知府大人,现在你该看清楚了吧,葛四的确是被人所杀,而杀他的那个人,用的是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,正好刺入了葛四的头顶。这凶手武功高强之极,和我几乎不相上下,如果知府大人还是认定我是凶手,那就请知府大人下令,将我拿下治罪吧。”
墨白撕下衣襟,擦了擦手上的血迹,抬起头对着侯知府淡淡说道。
侯知府亲眼所见,心中再无对墨白的半点怀疑,闻言,忙连连摇手道:“墨大侠说哪里话来,咱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,葛四是被人以银针杀死,怎么会是墨大侠所为?不是的,绝对不是。”
“既然知府大人说不是在下所杀,那在下和我师弟,是不是可以洗脱嫌疑了?”墨白又道。
“没有嫌疑,本府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墨大侠和燕公子,二位胸中光风霁月,又怎么会胡乱杀人呢?”侯知府堆起满脸笑容说道。
“好,既然此事和我们无关,那我和师弟就先去休息了,搅扰了衙门的冰窖,实在是抱歉,请知府大人原宥。”
墨白说完,就拉了燕孤云的手,扬长而去。
众官差看着他们的背影,一个个气得脸红脖了粗的。
这究竟是什么人?
把知府衙门的冰窖给砸了个稀巴烂,就这么留下一句话,拍拍屁股就走了?
还有地上那葛四的尸体,也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。
众人越看越生气,等到墨白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,他们一窝蜂地把侯知府围在中央,义愤填膺地叫嚷着,纷纷要将墨白拿下治罪。
“拿下?治罪?”侯知府冷笑一声,抬眼挨个看了过去,“谁去拿?你们哪个有胆子去拿他?”
众官差想到墨白那凶恶的模样,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,没人吭声。
“以后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了!还有,你们都记住,得罪不起的人,就永远不要得罪!否则,后果自负!”侯知府抛下这一句,转身扬长而去。
“师兄,咱们现在怎么办?大师兄、大师兄的遗体就这么不见了,咱们要到哪儿去找?”
燕孤云被墨白一路拖着,回到了原来的那间厢房。
墨白坐在桌旁,皱起眉头思索。
燕孤云则在室里转着圈圈,不停地搓着手。
房间里所有被墨白砸碎的家具都被清理出去,里面重新摆放了新的家具用品,布置得焕然一新。
不得不说,侯知府为了讨好墨白和燕孤云,的确是用尽了心思。
墨白对这一切全都视而不见。
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对他好,他不在乎,对坏他,他也不在乎。
他墨白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人。
可是燕孤云看在眼里,却记在心中。
人敬我一尺,我就还一丈。
更何况他燕孤云还有用得着侯知府的地方。
“十九,坐下,闭嘴!”墨白被燕孤云转得心烦意乱,本来就理不出思绪的头脑,感觉更疼了。
“……”燕孤云张了张嘴巴,看着墨白比下雨还要阴沉的脸色,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十七师兄现在心情不好,他还是少说话为妙。
大师兄的遗体不见了,十七师兄又被那一男一女给甩了,他现在的心情,肯定是要多糟有多糟。
他想了想,并没有坐下,而是悄悄抬步,出了房门,过了一会儿,他又回进房来,静静坐在墨白的身边。
墨白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之中,全没留意燕孤云的一进一出。
过了半晌,有人轻敲房门,一个怯怯的轻柔声音响了起来:“公子,洗澡水已经备好,请问公子,可以送进去吗?”
那声音细细柔柔的,带着点软软的童音,说不出的好听。
燕孤云眼前一亮。
是凝露!
没想到,侯知府如此识趣,居然把凝露也接了过来,又派了来服侍他。
他心头涌上一阵喜悦,又能见到这个娇美可喜的俏丫环啦。
“进来!”他冷冷地说道。
心中虽喜,可是脸上和声音却没露出半点。
他要让这个丫头知道,他虽然喜欢她,但不会惯她宠她,免得她恃宠生骄,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他燕孤云的头上来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,轻悄细小的脚步声响起。
燕孤云抬起眼,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进了他的眼帘,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。
他屏住呼吸,视线上移,就看见一张圆圆的雪白的脸庞,那熟悉的眉眼,那嫣红欲滴的樱唇,让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唾液。
凝露,果然是凝露,他的丫环,他的女人!
他一双眼睛立刻牢牢地盯在凝露的脸上,再不稍移半点,对跟在凝露身后进来的一众丫头小厮,全都视而不见。
他那炙热浓烈的眼神,像是一匹恶狼紧盯住自己的猎物,凝露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一阵脸热心跳,雪白的面颊浮上了红晕,心中莫名的慌乱。
她怕,真的害怕燕孤云的目光,就好像是要把自己活生生的吞到肚子里一样。
含香姊姊已经被恶鬼吃掉了,她真的不想自己也被燕公子吃掉。
听知府大人说,这次那恶鬼一共抓走了十名少女,其中九名都被知府大人救了回来,只少了含香姊姊一人。
知府大人还一脸惋惜地说道,那含香运气不好,定是给那恶鬼当了点心了。
她听了之后,早就偷偷哭了半晌,两只眼睛如今肿得像桃子一样。
如今看到燕孤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她心慌意乱,连忙转开头,不想被他瞧见自己哭肿的双眼。
可是她的一举一动,如何能逃过燕孤云的眼睛?
燕孤云看到她红肿的眼皮,显然是哭过来的,心中又是一动。
这丫头居然为了自己的安危,哭成了这般的模样,对自己可真是好得很哪!
别看这丫头嘴上不说,可是心里早就对自己有了意。
嗯,就冲着她能为自己掉眼泪的份上,这一辈子,他也一定会好好地待她。
“过来!”燕孤云坐在椅子里,一动没动,只用眼神对着凝露一扫。
凝露乖乖地走了过来,像只温驯的小鹿,柔顺地对着他盈盈下拜。
“婢子参见公子。”她低头轻言细语。
她的声音真好听。
燕孤云凝视着她低俯着的头,看到她头顶柔软乌黑的发丝,只觉得她就连每根头发都比别人要美,都让他油然生起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。
他伸出手臂,一把揽住她的腰,只觉得柔软纤细,几乎不盈一握,心中更是大动。
如果不是师兄就在旁边,他非要搂住她,好好亲热一番不可。
他压了压心头升起的火,把她揽在身边。
凝露的身子僵硬得像块木头,燕孤云的手臂紧紧环在她的腰间,她又是厌恶又是害怕,却又不敢挣扎,只好一动不动,任由他揽着自己。
“小兔子,你可是哭过了?”燕孤云点了点她红肿的眼皮,轻声问道。
“没、没有,婢子没有。”凝露赶紧摇头否认,神情慌乱。
她知道做奴婢的规矩,也知道主子们最忌讳奴婢哭泣,在知府大人的府里,曾经就有奴婢因为啼哭而被管家告知主子,而被重重地责罚。
“说谎,你明明是哭过了。”燕孤云嘴角一撇,这丫头想在他面前撒谎,再练个三年也不够看。
“……”凝露用牙齿咬住下唇,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燕孤云一眼,又垂下头去,眼神楚楚可怜。
“哭了就哭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,干嘛不敢承认?”燕孤云忽地轻笑一声,用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,欣赏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。
他忽然凑过头去,在她眼睛上印了一吻,然后他的嘴唇滑在她的耳边,飞快地说了一句:“你能为我哭,我很是欢喜。”
说完了这句话,他清秀瘦削的脸庞微微涨红,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毕竟还年轻,又是第一次向心爱的姑娘吐露情话,只觉得整个脸庞都开始发起烧来。
他有些心虚地看了墨白一眼,幸好墨白正在沉思,根本没有留意他做了什么,说了什么。
他突如其来的表白,让凝露整个人一僵。
她的大眼睛再次对着燕孤云瞬了瞬,乌黑明亮的瞳仁里没有欢喜,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。
可惜燕孤云却瞧不出来,只看到她的盈盈眼波,脉脉欲诉,让他的心一下一下,跳得欢快无比。
不行,不能再和这丫头亲热缠绵下去了,否则非耽误正事不可。
美人如同祸水,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。
他可以享受美人,但绝不可以贪恋温柔。
他硬起心肠,忽然把凝露往旁边一推,喝斥道:“本公子吩咐你做的事,为什么磨磨蹭蹭地还没做好?”
凝露猝不及防,一下子被他推倒在地。
她愕然看着燕孤云,觉得自己根本捉弄不透他。
上一刻他还对自己温柔如水,下一刻就能狠心地推她倒地。
如此的喜怒无常,这人的心,究竟是什么做的啊!
幸好她早就对他死了心,闻言,也只是柔顺的抿了抿唇,低声道:“是,公子,婢子这就让他们准备。”
她从地上爬了起来,对着刚才跟着她身后进来的众奴仆道:“赶紧为公子准备洗沐用品。”
她领着众人很快布置好了一切,然后走到燕孤云身边,低声道:“公子,已经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唔,很好。”燕孤云看着厢房里架起来的两扇屏风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他的目光对着凝露身后的几名丫环扫了几眼,指着其中两人,道:“你二人留下,服侍我师兄沐浴,其余的人都退下罢。”
他选出的这两名丫环,一个身材婀娜,一个容貌秀美,乃是一众丫环里面的佼佼者。
燕孤云心中另有计较,他有意安排这两人服侍师兄洗澡,要知道,英雄难过美人关。
墨白正是心神恍惚的时候,或许能就此接受这两名美人的温柔服侍也说不定。
他以前不近女色,那是因为他不懂得女人的好处,所以巴巴地只认准了那太子妃一个女人。
要是他真的尝到了女人的滋味,他哪里还会把那太子妃瞧在眼里,放在心上?
如果师兄对那个女人不再死心塌地,这对那个女人而言,定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罢!
想到这里,燕孤云心里阴阴地笑了起来。
“师兄,你瞧瞧你身上,又是血又是土,脏死了,我知道师兄你最是爱洁,就吩咐他们准备了热水,师兄你去好好洗一个热水澡吧?”
燕孤云转过头,看向墨白,神情关切地说道。
墨白脑中有一个结,始终也解不开,他想得头皮都要炸了,正觉得头痛烦燥,听得燕孤云的提议,不由心中一喜,点头道:“好,难为师弟你想得周到。”
他站起身来,扫了自己身上一眼,登时皱起了眉头。
老天哪,自己的衣服怎么脏成了这样,都快臭了,要是换了平时,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去洗沐干净,可刚才他一心沉浸在思考之中,浑然忘了洗澡这回事。
他目光一闪,已经看到了屏风后面冒出的热气腾腾,当下身形一闪,急不可耐地奔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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